《人民的名义》演员高英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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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22日,南京城飘着细雨。那个在《人民的名义》里把陆亦可妈妈演活了的演员高英,永远闭上了眼睛。消息传来的时候,好多人才突然想起来——哎呀,就是那个总穿着素色旗袍,说话慢条斯理却句句戳心的吴心仪啊!
要说高英老师演戏,那真是骨头缝里都带着戏。1979年她刚出道那会儿,在《她俩与他俩》里演双胞胎姐妹,不用看字幕光听声音就能分清楚谁是谁。我奶奶到现在都记得,姐姐说话尾音总往上飘,妹妹开口先轻轻”嗯”一声。这片子当年在露天电影院连放半个月,场场爆满。
最绝的是1980年的《燕归来》,她演那个被时代耽误的女医生。有场戏是隔着玻璃窗看二十年没见的恋人,镜头从她颤抖的睫毛拍到攥得发白的指关节,愣是半句台词没有,把电影院里的观众全看哭了。后来电影学院老师上课总拿这个镜头当教材,说这叫”用背影演戏”。
等到了2017年《人民的名义》大火,年轻人这才发现,原来演陆亦可妈妈的老演员这么厉害。吴心仪给女儿送汤那场戏,保温桶往桌上一放,眼睛往侯亮平身上一扫,观众就自动脑补出八十集家庭伦理剧。有网友说:”我妈看这段的时候猛拍我大腿,说跟她唠叨我的神态一模一样。”
高英在江苏省话剧院当院长那些年特别有意思。排《雷雨》非要演员们每天清早去菜市场观察市井生活,演周朴园的演员被她逼着学了三个月苏州评弹。她说:”鲁贵的市侩气不是演出来的,是腌出来的。”后来这版《雷雨》去北京汇演,人艺的老艺术家看完直说”江南的鲁贵比北京的还地道”。
去年冬天还有人在南京先锋书店偶遇她,戴着老花镜在戏剧理论区一站就是两小时。店员回忆说,高老师总爱指着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书对年轻人讲:”看理论要像吃螃蟹,得把壳剥了尝里头的鲜。”谁能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有人见到她公开露面。
现在回想起来,她演的角色都有个共同点——就像老南京的梧桐树,看着不声不响,底下根扎得深着呢。《燕归来》里那个长镜头,《人民的名义》里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话剧舞台上那些带着体温的台词,都成了再也复制不了的绝响。听说追悼会那天,有位老观众带着1982年的《大众电影》杂志来,扉页上高英的签名已经褪了色,就像那些泛黄的老胶片,记录着永远不会褪色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