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时装男士》封面，经典造型重现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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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穿戏服的男人，怎么越看越叫人心里发酸
4月1日这天，朋友圈突然被一个穿戏服的男人刷屏了。我手指一滑，差点错过——这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在《霸王别姬》里把程蝶衣演活了的张国荣吗？仔细一看才知道，是有人做了个特别策划，把他那些经典造型又给翻出来重新捯饬了一遍。

说真的，现在那些小鲜肉画着浓妆在台上扭来扭去，跟张国荣当年比简直差着十八条街。记得第一次看《霸王别姬》，程蝶衣在镜前描眉画眼的镜头，那手指头翘得跟兰花似的，眼尾一抹红晕染开来，活脱脱就是从旧月份牌里走出来的角儿。我姥姥当年在戏园子打过杂，看完电影直念叨：”这后生演得比真旦角还像三分。”
张国荣挑戏服的眼光毒得很。有次拍《胭脂扣》，他非要穿那件墨绿底金线绣花的缎面长衫，导演说太素净不上镜，他偏说十二少就该是这个调调。结果成片出来，他往鸦片榻上一靠，那衣裳在暗处泛着幽光，活像条盘踞的老青蛇。现在想来，哪是衣服挑得好，分明是他把魂儿缝进每道衣褶里了。

看他在《春光乍泄》里穿那件柠檬黄皮夹克，领子立着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晃荡，后颈发茬儿贴着衣领，明明是最时髦的打扮，偏生出几分旧上海的颓唐。有场戏他在公厕隔间哭，镜头从上方拍下去，皮夹克肩线绷出两道锐利的折痕，像要把人劈成两半。这种衣服现在淘宝还有仿款，可穿在别人身上总像偷来的戏服。
最绝的是89年告别演唱会那套白色西装。当时他在红馆连开33场，最后那晚唱《风继续吹》时哭得唱不下去。西装口袋里插着白手绢，被他攥得皱巴巴的，灯光打下来，整个人像尊正在融化的蜡像。后来有服装师爆料，那套西装内衬全是他亲手改的，说这样转身时衣摆才能飞起特定的弧度。

前些天路过铜锣湾那家老字号旗袍店，橱窗里还摆着他订制戏服时的照片。黑白的，他正捏着块料子对着光看，眉头微蹙，嘴角却噙着笑。店主说张先生最中意真丝绉缎，因为”走动时有水波纹”。这话我记到现在——普通人买衣服看款式，他倒好，连静态动态的效果都要算计。
二十年前他纵身一跃那晚，香港刮着罕见的春季台风。后来歌迷发现，他最后穿的深蓝竖条纹衬衫，竟是《金枝玉叶》里顾家明弹钢琴时的同款。电影里那件被玫瑰刺勾了丝，现实中这件浸透了维港的夜雾。如今再看他那些造型，总觉得每道褶皱里都藏着未说完的台词，就像《阿飞正传》里那句著名的”要记得的永远都会记得”。

现在的小年轻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我们这代人总对个老明星念念不忘。你们没经历过录像厅时代，不懂那种在昏暗灯光下，突然被银幕上一张脸击中的震撼。就像有年冬天我在庙街淘到张国荣的二手黑胶，封套上他穿高领毛衣低头调吉他弦，毛衣领口磨得起毛边——那一刻突然明白，所谓风华绝代，不过是把灵魂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