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缸鱼》横滨电影节展映：中国动画触动日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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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缸鱼》横滨首映记：中国动画人的故事让日本观众红了眼眶
2025年5月4日的横滨港海风微凉，红毯两侧的闪光灯突然密集亮起来——中国纪录片《闯缸鱼》主创团队正被日本媒体团团围住。导演刘佳穿着素色衬衫走在最前面，身后联合制片人邱杰突然被当地记者拉住，对方用生硬的中文问：”听说你们拍了中国动画人的‘匠人精神’？”

这部拍了四年的纪录片确实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在CINEMA·JACK & BETTY影院的首映现场，银幕上正播到《大圣归来》导演田晓鹏凌晨三点蹲在机房改分镜的片段，他揉着通红的眼睛说：”当时全组工资都发不出了，我偷偷当了婚房。”台下有位穿和服的日本老太太突然掏出手帕，她后来通过翻译说：”就像当年手冢治虫先生抵押工作室做《铁臂阿童木》。”
“我们本来准备了日文字幕版，没想到三分之一的观众是当地华人。”监制程育海回忆首映礼时，特别提到后排几个中国留学生。当画面出现《哪吒之魔童降世》饺子导演啃着馒头画原画的场景时，现场突然响起掌声，”有个戴眼镜的男孩站起来鼓掌，手都拍红了”。联合制片孙赫阳在映后交流时解释：”这片子没想歌颂苦难，就想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能坚持二十年。”

胶片记录下的细节比想象中更戳人。《深海》美术指导翁铭在镜头前展示他收集的300多瓶海水，每瓶标签写着”三亚阴雨””青岛大雾”；追光动画创始人王微说起创业初期，团队挤在居民楼里用晾衣杆当动作捕捉设备。日本动画协会的佐藤先生看完后专门找到导演：”中国同行这些土办法，我们七十年代也这么干过。”
最催泪的段落是关于”断代”。邱杰在台上讲述1990年代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解散时，银幕上正好播到老原画师徐景达的访谈。老人颤抖的手抚过发黄的《大闹天宫》设计稿：”那时候年轻人全跑去游戏公司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轮流去美院讲课，怕手艺绝了根。”现场有位六十多岁的横滨观众通过翻译说：”日本动画在宫崎骏接班人的问题上，和中国面临着同样的焦虑。”

电影节期间发生了件趣事。有位日本动画导演特意带着1979年版《哪吒闹海》的胶片来交换礼物，刘佳回赠了《闯缸鱼》里出现的”传家宝”——上美影老员工传下来的赛璐璐片打磨石。这块被磨出凹痕的石头现在被放在横滨电影节档案馆，标签写着”中日动画人的共同记忆”。
放映结束那晚，团队在中华街吃了顿五味杂陈的庆功宴。程育海说起有个细节没剪进正片：采访《雾山五行》导演林魂时，摄影机突然没电了，结果发现是他家电路老化跳闸。”这些动画人工作室的插座，十个有八个是拿胶布缠着用的。”孙赫阳夹了块快冷掉的鲷鱼烧笑道：”但你看他们作品里的特效，随便一帧都够买台新空调。”

现在银幕上开始滚动30多位受访者名单，从《黑猫警长》的戴铁郎到《白蛇》的黄家康，最后定格在”谨以此片献给所有相信光的人”。观众席第一排坐着横滨市文化课长，他悄悄对助理说：”明年该请他们去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散场时，影院经理特意打开珍藏的1983年《天书奇谭》胶片盒，和《闯缸鱼》的蓝光盘并排放在售票处橱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