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北京观影：Coser致敬张国荣、王祖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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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年后，我们还在为宁采臣和聂小倩的爱情掉眼泪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当张国荣那熟悉的歌声在影院响起，我旁边坐着的阿姨突然开始抹眼泪。这是3月19日北京《倩女幽魂》4K修复版惊喜观影礼现场，银幕上宁采臣打着破伞在雨中奔跑的画面清晰得能看见他衣领上的线头。

现场来了好多穿着古装的年轻人，有个戴书生帽的男生特别像年轻时的张国荣，举手投足都在模仿电影里宁采臣呆头呆脑的样子。最绝的是有个穿白纱裙的姑娘，头发披散着飘来飘去，真像从兰若寺出来的聂小倩。他们站在影院大厅和观众拍照时，好多人举着手机围过去，闪光灯亮成一片，恍惚间还以为穿越到了80年代的香港首映礼。
王祖贤演的聂小倩从画里飘出来那段，修复后的画面连她睫毛上的金粉都看得一清二楚。以前在电脑上看盗版时总以为她穿的是纯白裙子，现在才发现衣襟上绣着淡淡的银色暗纹。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小声跟同伴说：”这哪是女鬼，分明是仙女下凡。”确实，王祖贤抬眼时那种又纯又欲的神态，现在的小花旦们怎么学都学不来。

张国荣吃馒头那场戏把全场都逗笑了。4K画质下能看见他脸上沾着的馒头渣，还有被烫到手指时偷偷甩手的可爱模样。有个穿红色旗袍的阿姨看着看着突然说：”我二十岁第一次看这电影时，也像小倩这样偷偷喜欢过单位里一个书呆子。”她说话时银幕上正放到宁采臣傻乎乎地给小倩画像，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特别真切。
午马演的燕赤霞还是那么帅，尤其是挥剑斩妖时，修复版连他剑刃上崩开的火星子都看得见。有个细节我以前从没注意过——他酒葫芦上其实刻着细小的符文，每次喝酒时手指都会无意识地摩挲那些刻痕。刘兆铭演的树精姥姥现在看更吓人了，舌头伸出来时能看清上面恶心的苔藓状颗粒。

现场最震撼的是兰若寺大战那场戏。修复后的特效一点不输现在的大片，燕赤霞的符咒在空中燃烧的轨迹，小倩被阳光灼伤时皮肤裂开的细纹，还有宁采臣扑过去时衣带勾住树枝的拉扯感。后排有个男生突然喊了句”小心后面”，结果全场爆笑——明明都知道剧情，还是忍不住为书生着急。
散场时听见两个小姑娘在争论：”小倩要是活在现在，肯定是个独立女性。””可她最后还不是为爱情牺牲了？”这话让我想起徐克在访谈里说过，聂小倩看似柔弱，其实每次都是她主动去救宁采臣。就像电影里她明明怕阳光，还是三番五次白天跑出来送信。
影院走廊摆着张国荣的老照片，有张是他穿着戏服蹲在片场吃盒饭，便当盒上还贴着”宁采臣”的标签。照片旁边写着”38周年纪念”，下面堆满了观众放的白色百合花。有个头发花白的大叔站在那儿看了好久，从包里掏出张黑胶唱片轻轻放在花堆里，我瞄见封面是《倩女幽魂》原声带。
现在年轻人总说老电影画质差，可这次修复版连宁采臣账簿上的墨渍晕染都清清楚楚。尤其雨戏特别惊艳，以前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现在能分辨出雨丝落在不同物体上的区别——打在油纸伞上是圆润的水珠，滴在石板上会溅起细小的皇冠形水花。
最催泪的永远是小倩投胎前的那句”来生再续缘”。这次我看清了她消失时，有一滴泪是落在宁采臣手背上的。后排传来此起彼伏拆纸巾包装的声音，银幕的光照在观众脸上，明明灭灭间看到好多闪烁的泪光。散场灯亮起时，发现我邻座阿姨的珍珠耳环少了一只，她说肯定是刚才擦眼泪时弄掉的，”不过没关系，就当送给小倩了”。
3月21日正式上映那天，我特意买了粤语原声场的票。张国荣说”小倩”时那个尾音上扬的调子，和王祖贤带着点台湾腔的粤语对白，比国语配音多了三分缠绵。出来时听见检票员在聊天：”今天第五场了，每场结束都有人哭。”洗手间里两个补妆的姑娘对着镜子说：”现在哪还有人写十里平湖霜满天这种情诗啊。”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音像店，橱窗里摆着《倩女幽魂》的蓝光碟。老板说最近好多年轻人来问，有个男孩买了碟说要带回老家给爷爷看，”他爷爷当年就是在录像厅里追到了奶奶”。我突然想起电影里宁采臣说的：”做人真麻烦，那么多规矩。”可三十八年过去，我们依然为这样麻烦的爱情感动得稀里哗啦。